第(1/3)页 走到门口的李嫂,立即停下来。 “是,小姐!” 何蔚蓝却不再说话,目光沉静如水,淡入秋月。好一会儿,嘴角扯了扯,澄静的眸光,仿若陡然被一层烟雾缭绕着,有些幽怜,有些凄楚。 “你说,哥哥是不是很坏?” 李嫂愣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承佑虽然很冷酷,但从来不刁难下人,至于他坏不坏,她就不好答了。 “这,这个……小姐,我,我……” 何蔚蓝回头,看到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的李嫂,笑了笑。 “我只是随便问问,李嫂你不用在意。” 李嫂一听,明显的松一口气,不自在的看了看她。 “李嫂,谢谢你,你下去休息吧!” 李嫂点点头,在关门前,又回首望了一眼那紧握在一起的手,才关门离开。 何蔚蓝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因为被长时间的紧握,洁白的手背,手指上,红痕道道,过了好久,蜷曲的手指才勉强可以伸展开来。颤抖的手覆上他依然灼烫的俊颜,圆润的手指爱抚着每一个深刻的轮廓,水漾的眸子里噙着连她 都不自知的温柔。 一声低吟的轻喃的缓缓从她口里逸出,带着些许哀求,隐着些许感叹。 “哥,你告诉我,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陆承佑隐约闻到了兰芷百合的清香,那种香气已被他刻入骨髓,他有时候想,如果他哪一天不在了,那只余的一堆白骨,会不会也悠悠的散发着这香气? 他记得陆家大宅的花园里,种满了兰花百合,兰花百合之间,晃悠着一座秋千,那座秋千是陆子宵亲手制作的。 当月色在花草上铺洒一层银光时,她总会踩着花树间隙投落的斑驳月光走过去,坐在千秋上,阑珊的月光泄在她白色的长裙上,晃动出道道银色涟漪,黑色的长发如黑缎一般,海浪般起起伏伏,微仰的脸,白希透亮,月光似是在那张美好宁静的脸上凝聚成膜,柔柔的覆盖,却不敢紧贴,害怕惊醒那淡若轻烟的笑容。 “你倒挺会享受的!” 一道冷嘲声传来,秋千上的女孩猛的睁开眼,因为害怕慌张在下来时,跌倒在地,却竭力忍住眼底滚动的泪花,怯 生生的望着一脸淡漠的男孩。 “哥,我、我……对不起,我,我现在就进屋里。” 女孩一边急道,一边慌着起身,膝盖上的清淤隐隐泛着紫红,而女孩却顾不得这些,撑着地站起来,揪着裙子,低 头从男孩身边走过。 “我有说让你走吗?” 一声冷哼,女孩乖乖停步,胆怯的回转身,不敢抬头望他。 男孩看了她一会儿,黑沉的眸子里冷光闪了闪,嘴角上扬一个冷然的弧度,手指了指依然晃悠不止的秋千。 “拆掉它!” 女孩猛的抬头,又迅速的低下头,忍着疼痛走过去,开始动手拆秋千。 毕竟年龄小,摸索了半天,依然没动得那秋千半毫,而身边的男孩又让她不敢去找人帮忙。 就这样,月色的夏夜里,男孩冷沉的看着女孩忙碌着,丝丝血丝顺着白希的小腿蜿蜒着而下。 那秋千最终还是没有拆下来,而女孩再也不敢在男孩在家的时候荡秋千了! 也许就是那夜吧! 那夜,百合淡雅,兰花幽香,月色那么好,她那么美,风那么柔,所以,他忘不掉那夜的一切,把一切记得那么清 晰,那样的香气,那样的月色,那样的风,那个如天使般轻灵淡雅的女孩! “蓝。” 一声轻如空气的呓语,饱含着思念和痛苦,在偌大的卧室里响起,一阵风吹动窗帘,风势减弱,却也撩起了正走向门口的女子的黑发和长裙。 何蔚蓝在客厅里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脚步就忍不住往前迈了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往书房走去,也许是因为那虚掩的门,有着想要隐藏的姿势,也许是因为,她喜欢书房,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了,更或者是因为,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去了解,不仅是书房,还有很多很多。 浓重的酒味,淡淡烟草味总是在第一时间让她找到熟悉的感觉,目光所及,一片狼藉,大大小小的书本,凌乱的散落在地上,翻到的椅子压在书上,打开的书页里,印着大小不一的酒痕,沾附着些许玻璃碎渣。 何蔚蓝摆正椅子,蹲下去,小心的剥掉那些玻璃碎渣,一本本的将书拿起放在桌上,明亮的灯光下,墨迹被印染开来,很淡,却很清晰。 何蔚蓝看着再次整洁的书房,轻呼一口气,在桌前的椅上坐下来歇了一会儿,刚要站起身离开,无意间碰到了抽屉,虚开了一条缝,眼睛随意的瞄了一眼,合上离开,却在走了两步时,停了下来,又回头望了过去。 好久,久到这样的姿势让她感觉到晕眩,才走了过去,颤抖的手使得那抽拉的动作缓慢异常,凝聚的力气也随着抽屉一点点敞开而消逝,脖子顿时如被人扼住一般,无法呼吸,心里明明想着要用力呼吸,却只觉无力,身子虚软的瘫倒在椅子上。脸色苍白而震惊,水漾的眸子写满着不敢置信,不知所措的四处游移着,流转之间,依稀可见点点星光,似喜悦又似悲痛,两排颤抖的睫毛如风雨中的蝴蝶,找不到停歇的落脚处,只得不停在悬空扇动着。 终于,目光又落到了抽屉上,愣愣的,静静的看着,不能思考,也无法思考,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包括她自己,全世界就只剩眼前那么一个小小的抽屉。 小时候,她曾经迷惑,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唯独他?后来,她知道了,因为他厌他,恨他! 后来,长大了,她终于不再期盼幻想什么时,他却不许,正如他粗暴的浸入她的身体,他也毫不留情的刺入了她本就单薄脆弱的人生,彻底将她刺穿。 他带着恨意,感到块感,而她,也隐忍着恨意,却疼痛至极。 在一次次无力的挣脱下,她学会了屈服,在她以为,她的人生也许就这么过了下去,不管是痛还是累,她都无力反驳,更无权选择。 可是,终究是她想得简单,只是一觉醒来,一切又是天翻地覆。 我对你来讲算什么? 当她问出这句话时,她无法忽视心里腾涌的希冀,她不知道她在希冀什么?直到他冷淡的说出答案,却也知道她的希冀被残忍打碎了。 你对我来讲什么也不是。 她记得那话里的冷淡,也记得那挺拔背影勾起的冰冷弧度,渐行渐远的消失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 似乎一切都归于开始,他依然是他,而她,还是她吗? 当她因为太过想念而头疼欲裂,辗转难眠时,她知道她应该忘记。当她心里卑微的希望他能看她一眼时,她知道她 应该远离。当她因为疼痛而无法呼吸时,她知道她应该恨他。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