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我在这里-《豪门绝恋Ⅱ,刻骨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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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走近了他!
她不知道,她已经多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她也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情景,那些熟
悉的画面清晰如镜,而如今,他就在她面前,很近很近的距离,一伸手就可以碰触的距离,可是,那烙在心底的脸却模糊了。模糊到她记不起那双微眯的黑眸曾在经隐藏着怎样的冷酷刺透她的心房在,模糊到她记不起那完美的唇角曾经勾起怎样一抹无情的弧度嘲笑着她的愚蠢,模糊到她记不起那张单薄的唇曾经说出怎样残酷的话狠狠的撕碎了她的尊严,在那么多模糊的记忆里,唯一清晰的就是他俯身在她耳边轻柔的说,你是我的,别想着逃离我。
手指在抚上他紧闭的双眼时,清泪潸然而下,红唇轻颤着。
“你说得对,我逃不掉,真的逃不掉!”
陆承佑迷糊中似是感受到了脸上轻微如风的触摸,动了动。
何蔚蓝忽的绷住,屏着呼吸,心跳得飞快,那么静的空间里,她似乎可以听到胸腔被撞击的声响,一下一下的,似
要破腔而出。
陆承佑并没有醒过来,而是将头仰靠在躺椅上,血迹斑斑的脸完全呈现在灯光下,有些可怖狰狞。
何蔚蓝见他不动,轻呼一口气,抬起手去绑手臂上散掉的纱布。
“蓝。”
一声轻喃逸出,沉重如千斤震得何蔚蓝脑子一片空白,胸口陡然传来一股被重击般的闷痛,疼痛之余,欣喜竟悄然
掠起。
他,是在叫她吗?
何蔚蓝怔怔的望着他,直到手背传来温热,才蓦然回神,发现他额头的伤口因动作而出现开裂,鲜血顺着额际直往
下流,立即站起身,想要将他扶到*上。无奈何蔚蓝身子太过单薄,勉强可以将他扶起,踉跄着刚走几步,不小心
脚下绊到一个酒瓶,何蔚蓝惊呼一声,两人倒了下去。
背上撞到酒瓶,火辣辣的痛,而陆承佑的重量又全部压在了她身上,何蔚蓝只觉得身子似是被压碎一般,尤其是膝
盖,剧痛难忍。
闻声赶来的杜宴枫见状,赶紧跑过来,扶起陆承佑,少了身上的重量,何蔚蓝深吸一口气,想要站起来,可是膝盖
太痛,整条腿都软了起来,幸好李嫂及时扶住才不至于跌在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
何蔚蓝紧咬牙关,豆大的汗珠渗出额际,滑过苍白失血的脸颊,依然抬头虚弱的笑道:“我没事,李嫂,扶我到*
前!”
杜宴枫已经将陆承佑安置在*上,看到那些裸露在外的伤口,血迹斑斑,幽暗的眸里深沉难谙,终是沉叹一声,
道:
“李嫂,把医药箱拿上来!”
何蔚蓝坐在*前,静静的望着*上昏迷的人,额头上滑落的血丝干结在一起,胶粘着缕缕黑发,紧贴在污迹斑斑的
额头上,坚毅的下巴布满了青涩的胡茬,嘴角处有着明显的青淤红肿,虽已不复往日里的凌厉冷酷,但狼狈不堪的
面容下依然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强硬气息,压迫着她的每一次吞吐。
“你的腿受伤了,我来帮你包扎一下吧!”
不知什么时候,杜宴枫走到了她面前,看着她的红肿的膝盖,轻声道。
何蔚蓝没有吭声,看到李嫂已经拿来了医药箱,连忙站起身接过医药箱,“李嫂,给我吧!”
李嫂为难的看了看杜宴枫,而趁此空挡何蔚蓝则侧过身子将医药箱夺了回来,打开来就开始找药,撕纱布。妖兽的尾巴
“枫少爷,小姐她的腿……”
杜宴枫沉默的看着仔细包扎伤口的何蔚蓝,胸腔里堵得难受,却又找不出发泄的出口,半天,长吐一口气。
“李嫂,你忙了一天,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蓝蓝就行了!”
李嫂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看何蔚蓝,才走出去。
陆承佑虽然陷入严重的昏迷沉睡中,但依稀闻到了熟悉的清香,油走在脸上的熟悉的触摸。
是她吗?
他多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可是又害怕一切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消失无影踪。有过太多这样的梦境,因为每一次都抵
挡不了心里的思念,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可是,那种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总会一遍复一遍的重演,不会因为重
复而感到麻痹,却因为积累而愈加沉重。
这次的梦境如此真实,真实得仿若她就站在他面前,真实得仿若他一伸手,就可以触摸那张噬他骨的容颜,真实得
仿若他轻唤一声依儿,她会盈盈笑着点头。
“蓝。”
一声不自觉的轻吟从那干裂的薄唇里逸出,轻得入落叶*水面,却清晰的传入了何蔚蓝的耳边,沾染血迹的纤细
手指颤抖的抚上他紧抿的唇瓣,冰凉一如的她记忆中的温度。泪水滚落下来,落在他紧闭的双眼上。
她的声音哽咽而颤抖。
“我在这里。”
蓦然的灼热让陆承佑眼皮动了动,心里突地腾升着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如地狱的烈火一般,灼烧着他的心。卷长
的睫毛轻颤两下,紧闭的眼皮微开一条缝,模糊的视线里,一个剪水侧影逐渐清晰。
乌黑的亮发,柔美的侧颜,细密如羽毛的翘睫,盈盈滑落的泪珠,每一个轮廓,每一道弧度都是他心底难忘的美,
也是他心底无法抹灭的痛。
眼上的灼热依在,他知道那是疼痛的温度。
因为无法说出,所以只有流出,因为疼痛太重,所以这泪水才这么多,那么烫!
眼前的她是真实的吗?
杜宴枫看着低头轻泣的何蔚蓝,担心她的腿伤,上前一步。
“你的腿需要包扎!”
何蔚蓝闪电般的移开手指,擦了擦眼泪,才转身笑道:
“枫哥哥,我没事,我……”
见他变了脸色,何蔚蓝乖乖闭嘴不再说话,任他将她抱起,走出去。
陆承佑抬起的手缓缓垂下,嘴角轻轻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闭上眼睛。当心底深处涌起如被炼狱烈火烧烤般的
疼痛时,紧闭的眼角缓缓划出一行水痕。
是滴在他眼睛上的她的泪水,还是涌出他心底的无法掩藏的痛苦?
何蔚蓝回头望过去,依稀看到那逸出眼角的一行泪水,心口针刺般疼痛起来,攥起的手指刺入柔软的手心里,闭上
眼睛,泪珠颗颗盈落。
那泪水,是他在哭,还是她在哭?
杜宴枫把何蔚蓝抱到她的房间,放到躺椅上,看了看她破裂丝袜覆盖下红肿得厉害的膝盖,道:“你坐着别动,我
去去就来。”
何蔚蓝哦了一声,点点头。
何蔚蓝看着熟悉的家具,熟悉的摆设,甚至可以闻到熟悉的味道,往日的一切如洪水般涌上心头,无论是她想忘记
的,还是无法忘记的,在她再次踏入这个房间时,一切已不是她所能掌握。
当她第一次踏入这个房间时,她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承受什么,可是当她带着满身伤痛再次回到这里时,她依然不知道她会经历什么,遭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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