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先下手为强-《九世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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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携云匆匆奔了进来:“伴月你嚷什么?小姐她怎……”

    伴月见到了救星,慌忙抬头拼命招手。

    这下子夜寒没招了。在不伤人的前提下,他制住一个小姑娘并不难,却无论如何没办法同时制住两个。

    所以他只得沉声命令携云:“谁都不许乱嚷,什么事都没有!”

    说罢放开了手。

    伴月立刻又要叫嚷,这一次却是携云捂住了她的嘴:“喊什么喊?你是哨子啊?”

    “呜呜呜……小姐被他欺负了!”伴月推开携云,又哭又叫。

    还是携云狠狠地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她才勉勉强强地把声音压低了。

    携云看向阮青枝。

    阮青枝扯扯衣裳盖住香肩,一脸无辜:“我没有啊。”

    伴月急了:“你还说没有!刚才我明明看见……”

    阮青枝眯起眼睛看着她。

    伴月立刻闭上了嘴,但还是不甘心,又转过脸来愤恨地瞪着夜寒。

    后者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挤出笑容:“你刚才说楼下怎么了?”

    伴月只顾瞪眼不肯答话,携云便替她说道:“将士们押过来一个什么大将,正在楼下叫嚷着要见你。”

    “哦,祝衡来了。”夜寒笑了笑看向阮青枝,“我需要下去见见他,你要不要一起?”

    没等阮青枝开口,伴月已怒冲冲地吼道:“我家小姐不去!”

    “去。”阮青枝笑着站了起来,“我好久没下楼了。我想去看你骂人。”

    “我不骂人。”夜寒笑了笑,转身去替她寻了一套外袍来丢在床沿上:“穿这个吧,今天外面有点冷。”

    动作娴熟、态度坦然,仿佛面对的是相伴多年的老妻。

    这架势倒闹得携云伴月加倍尴尬。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出现在这儿就是个错误。

    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伴月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眼睛始终瞪着夜寒似有杀气,看得夜寒总觉得背后有些发毛。

    最后还是携云看不过眼,强把伴月拖了出去,夜寒才得以松了一口气,坐倒在床沿上:“你的丫头简直太凶了。那杀气强的,我都遭不住!”

    阮青枝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夜寒顿时脸红,讪讪的:“这事儿,不全怪我吧?”

    “瞧你那没担当的样子!”阮青枝白了他一眼,披衣跳下了床:“鬼鬼祟祟缩头缩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偷了别人家媳妇呢!”

    夜寒愣了一下,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把:“对哈,自家媳妇,又是你情我愿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再说我也就才揉搓了两下,又没真下手……”

    阮青枝学着他的样子也抬手拍了拍额头,表示不忍直视。

    不是都说厉王殿下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吗?这怎么跟个庄户人家的傻小子似的?天潢贵胄的威严从容他没有,沙场猛将的专断霸气他也没有!

    难不成就因为在惜芳园当过几天奴才,他就真觉得自己跟携云伴月平等、凡事都有必要向她们两个解释了?

    那还真是糟了。阮青枝觉得自己罪过不小。

    夜寒看她神情不对,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从背后抱住了她:“你……生气了?”

    “没,”阮青枝转过身反将他按在了妆台前,“你坐着,我给你梳头。”

    夜寒大喜:“那,一会儿我帮你画眉?”

    阮青枝被他给气笑了:“你知道的典故倒不少。可惜我的双眉天然生得好,不用画!”

    夜寒抬头看了一眼,果然镜中少女面白唇红眉眼精致,实在没有任何需要描画的地方。

    “那,我就只能也帮你梳头了。”他讪讪道。

    阮青枝从镜子里看着他,皱了皱眉:“夜寒,你小的时候,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夜寒愣了一下,脸上欢喜、尴尬或者别的什么情绪统统消失,神情显得有些木然:“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阮青枝慢慢地帮他梳理着头发,沉吟道:“你这个人,常常让我觉得有些不协调。我见过的、我理解的王子皇孙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像你这样。”

    “哪样?”夜寒顿时紧张起来。

    阮青枝从镜子里看着他,认真道:“你不会与人相处。”

    “是吗?”夜寒的神色有些尴尬,“皇帝的儿子不会与人相处不是很正常吗?”

    “太不正常了!”阮青枝叹息,“平民百姓有平民百姓的处世之道,凤子龙孙有凤子龙孙的处事方式,二者是截然不同的。我观你平时言谈举止,虽然见高官而不怯,气度言行也并无不妥,但你似乎并无那种……高位者的气质。”

    她口中说话手上不停,一会儿工夫已替夜寒将发冠戴好。夜寒对着镜子看了两眼,站起来走到了一旁,挥袖坐定:“何以见得?”

    阮青枝自己坐下来飞快地编着辫子,抿嘴笑了:“感觉。”

    夜寒在旁边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了:“你也是啊。我觉得你也不像个千金小姐,更像个乡下野丫头!”

    这句话说完,他的笑容顿时又僵住了。

    她像个野丫头,这不是很正常吗?她是自幼被丢在惜芳园自生自灭的,当然可以长成现在这样放纵恣意的模样,毕竟她并没有途径可以去学那些娇小姐们的高傲骄矜。

    原来她跟他一样,却又不一样。夜寒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一下,笑自己早已被人看穿而不自知。

    阮青枝梳好头发,整整衣衫站了起来:“我像个野丫头,是因为我觉得一个被放养长大的孩子就应该这样,而且当野丫头比较方便欺负人。你跟我不一样,我觉得仿佛从来没有人教过你怎么当王爷。”

    夜寒不接话,笑着牵起了她的手:“走吧,底下人要等急了。”

    祝衡确实已经等急了。看见夜寒和阮青枝携手下楼,他急得立刻就要站起来,却被几个侍卫死死地按住了,只能跪在地上喊:“你到底是谁?我听见有人喊你‘殿下’,可是朝中几位殿下我都见过……”

    夜寒进门坐了下来:“本王久在西北不常回京,你没见过也不奇怪。”

    祝衡大惊失色:“在西北的殿下只有一位,你……”

    “是我。”夜寒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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