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步步相逼-《汉时明月之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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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峻心急道:“在下已在此候了四个时辰,如何还不见陛下通传?”
宫人摇头道:“陛下圣躬不适,还是请杨詹事耐心等候!”
杨峻闻言无奈,只得点了点头,转身入耳房等候。
此时,甘泉宫外太子舍人许彦递上铜符求见圣驾,门侯让其入宫后,依然是由一个小黄门领着入了钩弋宫,引至一处耳房内,道:“请使者在此稍候,等陛下通传!”
许彦一揖,对小黄门言道:“多谢!”言罢,便领了同行二人在耳房内坐下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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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脚匆匆,漏刻一刻不停,已漏至申时,杨峻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向两名宫人言道:“在下奉太子之命急事求见陛下,还请侍者代为传达!”
宫人依然不疾不徐道:“请詹事等候通传!”
杨峻见状从怀中掏出银钱,掂了掂往宫人手中塞去,好声央求道:“在下出来办事所带银钱不多,下次必给二位补上,还请侍者替在下传达一下!”
两名宫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将杨峻塞入手中的银钱推了回去,道:“请詹事莫要为难!”
杨峻被拒,眼看着天色不早心中愈发焦虑,踌躇片刻后当下心一横拨开两人就往外跑,两名宫人见状大声喊道:“抓住他!”
话音未落,便见殿外跑来数名侍者,将杨峻一把拦下。杨峻见状顿时明白了过来,初入宫中时的那盏清水和两名在耳房外值守的宫人,还有在殿外看守的这些侍者,眼前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个问题,有人不想他面圣!
同样,在另一处耳房内等候通传的太子舍人许彦,亦是等得十分心急,他请求宫人数次传达均是被拒,无奈之下,只得继续在耳房内静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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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天色依然大亮,只有天边彤色的云彩层层叠叠映着西沉的落日,提醒着一天之中黄昏时分的来临。
太子宫中,刘据虽然端坐殿中,但心中早已急如焚火。派去甘泉宫中的两拨人皆是没有回应,眼看着日色西沉一天又将过去,他心中的焦虑越发强烈。
“少傅,本宫派去甘泉宫中的两拨人皆未归来,少傅如何想?”刘据的目光望向石德,带着不安和焦急。
石德的脸色亦是十分凝重,即便太子不问向他,以他从政几十年的经验早就嗅到了不同于以往的危险。故而当刘据问起时,他并未直接回答,反而缓缓言道:“太子,老臣忽然想起了一桩旧案,太子可有兴趣一听?”
刘据眼底泛起疑惑,徐声道:“本宫愿闻其详!”
石德缓缓言道:“昔日秦国始皇帝宾天之时,曾留下遗诏令太子扶苏即位,但遗诏为中车令赵高所篡改,并联合丞相李斯拥立始皇帝第十八子胡亥登基,矫诏逼令太子扶苏自尽。”言及此处石德稍作停顿,只见刘据脸色忧沉,默然不发一言,而身为皇后的卫子夫亦是神色端凝,沉思不语。
石德继续道:“自江充奉旨入未央宫治巫以来,皇后已多次派遣使者前往甘泉宫问陛下安,皆不得回复。太子一向仁厚,怎会私行巫蛊诅咒圣上,可偏偏江充却能在太子宫马厩内搜得桐人木偶!而当太子擒诛江充,派使者向陛下言明内情之际,使者却迟迟不见归来。老臣前思后想,深觉此事疑点甚多,如今陛下身在甘泉宫中,情形不明,为免当年扶苏之祸,老臣恳请皇后、太子早作打算!”
言罢,石德起身,向着卫子夫和刘据缓缓拜下。殿内一片宁静,只听到漏刻不断滴水的声音,一片沉默中,卫子夫抬眸望向刘据,徐声道:“据儿,你以为如何?”
刘据的脸上夹杂着惊愕和难过,他望向卫子夫的眼中盈着泪水,哽咽道:“母后,难道父皇…父皇…”刘据抑不成声,最终未能将一句话说完。
卫子夫虽然眼眶通红,却始终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看着动容的儿子,她缓缓道:“据儿,石太傅所言不差,如今你父皇状况不明,你身为大汉太子,此时更要担起太子之责,剪除奸佞,平息祸端!”
刘据望着母亲郑重地点了点头,将心头的难过压了下去,定下心来沉声道:“儿臣明白!”
戌时三刻,刘据命太子卫率将宫内卫队和所能调动的车马人员清点整齐,又发动了中宫的中厩马车,取武器兵库,调未央、长乐两宫卫队,告令百官圣驾因病困居甘泉宫,状况不明,有奸佞之人妄图乘机叛乱。
一夜之间,长安城人心浮动,百官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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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距离长安数百里之外的甘泉宫中,却是另一番境况。
戌时已过,小黄门王弼领了廷尉杜周出现在甘泉宫中,刘彻虽然已经睡下,但一早嘱咐了宫人,王弼归来不管何时都要报于他知。故此虽已二更天,但宫人不敢耽搁,小声上前唤醒刘彻,刘彻亦是满腹心事,浅寐之中闻声便醒了过来,起身道:“宣他进来!”
不多时,王弼满脸惶恐地躬身入内,颤声道:“陛下!大事不好!”
刘彻闻言一惊,忙问道:“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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