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怀忱目送宁其湛的身影远去后,随手打开木匣子。 原以为是像元逸飞四人收到的笔墨纸砚,没想到里头躺着一块纯白清透的玉佩。 他愣了愣,伸手拿了起来。 此时晚风有些凉,玉佩触到掌心,带起一股暖意。 玉质细腻,冬暖夏凉。 就算不识货的人,也看得出来,这是块美玉,十分贵重。 只是,应怀忱不免疑惑,宁其湛为何要送他这么珍贵的玉? 宁其湛返程的路上,随从不解道:“主子,您为何把自己最喜欢的一块玉给那位公子?那可是先太子留给您的其中一块。” 宁其湛淡淡笑道:“那位应同学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悉,明明我们未曾见过,却像是见过很多回般。” 他回想第一次在孟府见到应怀忱,他就有几分亲近感,只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毓初告诉他,应怀忱采了其中最关键的一株药草后,他的脑海里就清晰地浮现了应怀忱的模样。 原来自己对他竟如此印象深刻。 今日再见,那种熟悉感再次袭来,他才会忍不住走上前,邀请他吃饭。 他回忆完后,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父王留给我两块玉,其中这一块,与我不搭,反倒是那位应同学,与这玉气质相近,宝剑赠英雄,宝玉赠有缘人,相信父王是不会怪我的。” 这话点醒了随从,还别说,那位应同学跟主子的五官上,有几分相像,不过这话可不能乱说,主子身份尊贵,可不是这民间小子可以相提并论的,于是他便把这念头给抹了。 孟府。 夜晚,微风拂动柳条,池塘泛起层层涟漪,青蛙在草丛中呱呱地唱歌。 书房内,宁其湛与孟义相对而坐,两人面前摆放着棋盘。 宁其湛执白,缓缓落下一子。 “老师,学生有时候过于自我而不自知,会用带着偏见的目光去看人,结果证明,学生错了。” 孟义落下黑子,笑道:“人无完人,谁都会犯错,圣人也是,重要的是事后自省,曾子云一日三省吾身,不就是为了在这世道纷纭,物欲横流的浊世,能够坚持己心吗?太子能够自省改正,正是严于律己的表现,若是长此以往坚持下去,便是社稷福祉,百姓福祉。” 宁其湛轻笑一叹:“无论学生犯什么错,总能在老师这里得到莫大的安慰。” 孟义摆手:“这不是安慰,老师这是实事求是,而且,人要保持乐观的心态,不能太过钻牛角尖,才能心宽安康,这一点,太子啊,你要铭记。” 宁其湛拱手:“学生谨记。” 两人再落子两回后,宁其湛提起唐黎的提议,孟义满是不可思议道:“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这小小年纪,竟有这般的眼界,看来将来的天下,是你们这群小年轻的。” 宁其湛一见老师是赞同这个提议,更安心了:“是啊,太傅教孙有方,回头学生就跟皇爷爷建议,希望能够文武百官能够通过。” 孟义却在这时摇了摇头:“恐怕光是你和陛下通过,也未必办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