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目光死死盯着河西岸那面猎猎作响的金色日月战旗, 他知道,当这面金色的日月战旗出现的时候,便意味着北疆大都护李骁亲自来了。 他没有想到,李骁竟然有如此的胆魄,有如此的狠绝。 简直就如同赌徒般不要命啊。 肯定早就在黄河西岸埋伏好了,等探骑发现西夏军正连夜造桥的时候,才选择出兵突袭。 挑了个好时候,半渡而击,打了西夏骑兵一个措手不及。 迺令思聪不得不承认,李骁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是一头藏在黑暗中的狡猾的恶狼。 “李骁,你够狠啊!竟在此设下埋伏……” 话音未落,迺令思聪只感觉眼前阵阵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仰天栽倒了下去。 黄河西岸,残阳将李骁的身影拉得很长,斜斜投在染血的河滩上。 身披染尘的暗金龙纹棉甲,屹立如巍峨山岳,傍晚的河风拂过他冷峻的面庞,掀起鬓角几缕碎发,却无法撼动他分毫。 “这河西,从今往后,便是北疆的天下。” 望着滔滔大河中不断挣扎的西夏骑兵,李骁的眼中尽是漠视生死的淡然。 出征前的誓言犹在耳畔回响:“若大军战败,我李骁绝不独活!” 此刻,他正以行动践行承诺,亲率武卫军精锐断后。 身后,北疆军主力队伍如蜿蜒的巨龙,载着河西劫掠的人口、堆积如山的粮草与矫健的战马,朝着乌鞘岭方向缓缓移动。 前锋部队想必已经抵达了凉州城。 他要让西夏人明白,曾经被他们视为囊中之物的河西大地,如今攻守之势已然逆转。 当晚,李骁率军驻守西岸,防备西夏军队再次渡河。 直到三日之后,李骁才率军拔营,面向一望无际的河西大地,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古籍中记载的霍骠骑。 千年前,那位少年战神挥师西进,饮马大河,恐怕也如今日李骁一般,风卷旌旗猎猎作响,黄沙漫过踏碎敌营。 比起那位少年战神开天辟地的壮举,李骁的征伐不过是循着前人足迹,重来一次罢了。 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古今征战,皆为山河。” 李骁低语着望向朝阳中泛着金光的祁连雪山,喃喃自语说道:“但我李骁一生,不弱于人!” “骠骑将军开拓西域。” “我李骁便要让北疆的铁骑踏碎万里山河!” …… 西夏皇宫内,沉香袅袅却驱不散书房里凝滞的死寂。 李安全膝盖重重抵在冰凉的青砖上,虽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却遮掩不住身上的颓然。 短短三个月,整个人却仿佛苍老了十岁。 “李安全,你贪功冒进,致使我两万大军折损在删乐城!”李纯祐猛地将笔岘砸在地上。 狰狞的目光盯着李安全,咬牙切齿的说道:“更是因为你,让我大军主力后路断绝,河西百姓、粮草尽数被北疆掳走!” “你可知罪?” 李安全喉结滚动,额头几乎贴到地面:“臣……臣愿以死谢罪!” 而就在这个时候,罗太后带着几名老臣走进了书房之中。 “陛下,镇夷郡王既已知罪,还望陛下看在同为崇宗子孙的份上,从轻发落。” “让其戴罪立功。” 罗太后来为自己的小情人说情了。 倒不是说李安全能将她伺候的多么舒服,主要是李安全还算是一条比较听话的狗。 尤其是自己的儿子越来越不听话了,想要从自己手中夺取权力。 罗太后自然需要李安全来和皇帝抗衡一二。 李纯祐猛地转身,恨恨的说道:“李安全丧师辱国,不杀何以立威?” “立威?”罗太后忽而轻笑:“皇帝的立威手段就是拿自己的兄弟开刀吗?” 她忽而逼近,凤目含霜:“太祖遗训犹在——‘宗室为盾,外戚为矛’,陛下若执意诛杀李安全,置祖宗法度于何地?” 几名老臣们齐刷刷跪地:“太后所言极是!” 罗太后继而说道:“让镇夷郡王戴罪立功,率残部夺回河西。” “胜则陛下善用人才,败……” 她瞥了眼面如死灰的李安全:“不过是他罪有应得,陛下仍是仁君。”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内监走进房门,双手捧着一份奏折高高举起。 “启奏陛下,柔狼山急报。” 听到这话,李纯祐也顾不上处理李安全了,急忙说道:“快,呈上来。” 西夏举国之力征召的十几万大军,如今全部聚集在柔狼山。 李纯祐是真的承担不起再次战败的后果了。 而当他打开奏折之后,微微松了一口气,结果还不是最惨,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北疆军劫掠河西,抢走了众多人丁、粮食和战马、财物等。 已经将黄河以西的土地给席卷一空,现在整个河西数百里范围之内,荒无人烟,已经成为了一片白地。 而且北疆军在撤退途中,还设计将千名西夏精骑埋进了大河之中。 手段残忍,凶悍狠毒。 让李纯祐的胸中好像堵了一口气似的。 但好在,还是有一个好消息的。 北疆军撤出了河西,目前已经全部回到了河西走廊。 这让李纯祐重重松了一口气,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明明河西走廊原本也是西夏的领土,但北疆军回到了那里,却让他莫名的感觉到安心。 至少,兴庆府是没有危险了。 “母后~”李纯祐转过头来看向罗太后。 拿着奏折晃了晃,冷声说道:“北疆蛮子已经退出了河西。” “镇夷郡王戴罪立功的机会是没有了,不如让他率军去收服河西走廊?” 听到这话,李安全的脸色顿时涨的跟猪肝似的。 第(3/3)页